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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聚首峨眉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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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際盡頭只餘幾片慘淡的霞雲,昏黃暮色一絲一絲自地底爬了上來。

她猛地收回白練,看都不看一眼面前的人,飄身回到院子裏倒了杯茶水喝了起來。

一道白影閃到身邊,自顧自地地倒了杯茶水,自顧自地地喝了幾口,偏頭看她:“我陪你演了半天戲,你不能過河拆橋啊。”

她擡眼看他,聲音冷冷的:“我讓你陪我演戲了嗎?”

她放下茶杯轉身要走,像似知道他會攔她,身形急速向一旁躲去,可惜還是在他預料之中,被他輕而易舉握住了手腕,她側身想發脾氣,卻看到一張溫柔繾綣的英俊面孔,一時間,所有的怒氣都悄無聲息地散去了。

他靜靜看著她的眼睛問:“如果真的有忘情丹,你會給我吃嗎?”

她的身子微微一顫,神色間的冷意一絲一絲褪去,她會給他吃嗎?她舍得給他吃嗎?

他幽深的眼眸慢慢攢出笑意:“你不舍得,對不對?”

她眸光驟冷,一把掙開他:“案件查清楚了?這麽悠閑。”

他的神色慢慢變得凝重:“我查出了是吸魂奪魄大法,卻找不到破解之法,我知道你懂得許多修行法門,你一定知道對不對?”

她唇角浮起冷笑:“我的確知道,可是我不會告訴你,我會單獨行動。”

他眸中一凜:“你敢。”

她冷意漸濃:“那就試試。”

他目光淩厲地看了她一會兒,慢慢柔軟了下來,嘆了聲氣:“我們不要一見面就吵架好不好?”

她憤憤瞪他一眼,沒說話。

他好脾氣地笑笑,伸手要去抱她,被她狠狠推開,她面上的怒氣一絲一絲泛上來:“你抱女孩子抱習慣了嗎?抱別人去。”

他楞了楞,唇角一點一點勾起魅惑的笑:“你……在吃醋?”

她怒氣更盛了:“你臭美,誰吃醋了。”

轉身要走,被他一把拉住:“好了,你沒吃醋,我吃醋了還不行嗎。”他慢慢把她拉到身邊,語氣委委屈屈的:“你和雷騰在一起就可以笑得那麽開心,見到我的時候就冷冰冰的,我心裏不舒服。”

她擡頭想要瞪他,可是看到他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時,竟怎麽都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。

他低垂下眼眸癡癡看她:“心心,你真的好久沒有對我笑了。”

她對上他的視線,笑容慢慢怔住,他手指輕柔撫過她的面頰,聲音柔柔的:“心心,我想你。”

攬過她的身子,毫無征兆地吻住她的唇,她下意識在他懷裏掙了掙,慢慢地,被他融化,不知不覺伸手攬住他的脊背,忘情地回應他。

昏黃的暮色中,不遠處有一個頎長的身影跌跌撞撞跑開,他俊美的面龐滿是支離破碎的痛苦和絕望,幾次跌倒,幾次爬起,踉踉蹌蹌消失在遠方。

倦鳥歸巢,惹得頭頂樹葉一陣沙沙作響,他微微喘息著松開她,絞著她氤氳著煙水薄霧的眼眸低低問:“你確定這一刻你很清醒?你確定這一刻你沒有把我當成解藥?”

她看到他眼底的一絲戲謔,頓時惱羞成怒,用力一把推開他:“你……你竟然戲弄我?”

他摸了摸下巴,低笑一聲:“如此說來,那一晚的事情你都記得。”

她羞憤到了極點,面色竟一點一點白了下去,喘息了幾下,顫抖地伸出手指指向門口:“你走,我不想再見到你。”

他見她神色不對,急忙收斂了戲謔的笑意:“心心,你……你別生氣,我逗你的。”

他想要拉她手腕,她長袖一揮拂開他,神色頓時冷成了千年冰雪:“軒轅一揚,我寧願從來沒有遇到你。”

他像似有些不敢相信,怔怔倒退一步,低聲問:“你……你說什麽?”

她眼中湧出翻江倒海的悔痛:“我說我後悔遇到你,悔不當初,追悔莫及。”

他看到她面上浮出那樣真實到刺眼刺心的悔意,一時間,整個人都痛得恍惚了,凝聚朦朧視線看她,唇角顫動許久才問出口: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
她一字一字決絕地道:“我寧願枯死在幽蓮洞裏。”

他身子狠狠一晃,毫無血色的唇勾出一絲慘淡的笑:“好,好,我走,我永遠地消失在你眼前。”

眼前白影一閃,暮色中只剩下了她一個人,她望著他消失的地方,面上的決絕,眼中的悔痛,頃刻坍塌,身子一軟,坐到地上。

夜色越來越濃,天上的星星一顆接著一顆眨著眼睛冒了出來,她看著那輪接近圓滿的月亮從山的那一頭一點一點爬上來,眼中的憂色愈發濃重。

忽然神色一凜,像似察覺到什麽,起身就想沖進屋子,身子卻被那人自身後緊緊抱住,他溫柔低沈的嗓音響在耳側:“我們不吵了好不好?”

她聲音冷冷的:“放開我。”

他手臂緊了緊:“不放。”

她聲音又冷了幾分:“我讓你放開我。”

他的語氣愈發篤定:“這一次死我都不會放手。”

她眸中怒色湧起,碰的一聲掙開他,回身一掌擊在他胸口,他控制不住倒退兩步,唇角蜿蜒淌下一縷鮮血。

她眸光動了動,慢慢垂下視線:“你走吧。”

他卻上前一把抱住她:“你殺了我吧。”

她眼神變得冷硬:“你是不是認為我一定不忍心殺你?”

他一點一點松開她,向後退了一步,慢慢閉上了眼睛。

她到底忍不住眼中泛出朦朧霧氣,慢慢擡起手掌:“我殺了你。”一頭撲進他懷裏,輕捶著他胸口,簌簌滾下淚滴:“你傻瓜,你真傻瓜。”

他唇角勾起意料之中的笑,把她緊緊攬在懷裏,吻了吻她額頭: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。”

她擡頭淚眼朦朧地看他,輕柔地擦去他唇角的鮮血,在袖中摸出一粒丹藥送到他唇邊:“先把這粒歸元丹吃了。”

他撇了撇嘴,將頭偏到一邊:“不吃,傷好了,你又要趕我走了。”

她蹙眉:“別鬧了,那一掌,很重。”

他冷哼了一聲:“不吃就是不吃。”垂眸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,眼中閃過一抹痛色。

她急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,想了想,把藥放在口中,攬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,她的吻,他永遠都無法拒絕,她便借機把藥送到他的口中逼他吃了下去,代價就是被他牢牢糾纏住,怎麽都無法再脫身。

遠處山林傳來杜鵑啼血的聲音,他的身子驀然一僵,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,眼中的疼痛和憤恨,像噴薄而出的熊熊烈火燃燒著整個無邊月夜。

她慢慢睜開眼睛,卻不敢看他,淚眼朦朧地低垂著視線退開身子。

頭上傳來他撕人心肺的暗啞嗓音:“你又算計我。”

她眼中的淚意被夜風帶走,擦過他衣袖,邁步走向門口。

他無可奈何地站在原地憤怒低吼:“不許走!不許走!”

她卻像似沒聽到,毫無神采的目光穿過敞開的木門遙遙望向夜色深處,腳下步伐一絲停頓都無。

他的真氣在體內瘋狂地四處亂撞卻怎麽都沖不開穴道,驚天的悲痛憤怒在身體裏迅速膨脹肆虐,眼中一片血紅,像一個被囚困了千萬的困獸發狂地低吼:“心心公主,你敢走出這個院子,我立刻自斷經脈死在這裏。”

她即將步出院門的腳步硬生生止住,腳下幾次微微動了動,卻怎麽都無法讓自己再邁出半步,身子一晃,倚向木門,慢慢滑坐在地上,抱緊雙膝,淚水順著斑駁淚痕無聲淌下。

林中的杜鵑啼血一聲比一聲淒婉,他默默數到第六十二聲,終於嘔出一口鮮血,沖開了穴道。

慢慢回身走向她,默默看了她一會兒,蹲下身子抱緊她,長長吐出一口氣,顫抖的唇印在她額角:“不要再強迫自己了,你再也無法棄我而去。”

她怔怔擡眼看他,面上沒什麽神色,淚水卻一顆接著一顆滾落:“一揚,你能不愛我嗎?”

他靜靜看她,輕聲問:“心心,你能不愛我嗎?”

她楞了楞,眼中浮出明了的光亮,擡手撫上他的面頰:“一揚,我們一起去死好嗎?”

他握住她的手,語氣清淡卻帶著一種本該如此的了然意味:“好。”

她終於依進他的懷裏,緊緊抱住他,再也不想松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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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影妖嬈,灑下滿世界的銀輝。

梧桐樹下,她倚在他的懷裏望著漫天繁星,唇角噙著甜美的笑:“一揚,你說哪兩顆星星是我們呢?”

他掃了眼浩瀚蒼穹,擡手指向月影方向:“月亮旁邊那顆眨眼眨得最歡快的星星就是你,一直繞在她周圍的那顆星星就是我。”

她擡頭瞥他一眼:“為什麽?”

他用力抱了抱她,笑著吻了吻她額頭:“那顆星星一看就調皮,一定是你。”

她擡手捏他耳朵,嗔笑:“我哪有調皮。不過,她旁邊的那顆星星倒很像你,那麽難纏,真討厭。”

他抓起她的手指送到唇邊咬了咬,憤憤地問:“還敢討厭我嗎?”

她吃痛,掙了掙沒掙開,只能委委屈屈地埋進他懷裏,低低求饒:“不敢了不敢了。”

他吻了吻她纖長手指,笑了笑,問:“你到底給霄楠和思思吃了什麽?”

她眨了眨眼睛:“沒什麽啊,不過是暫時壓制內力,導致意識模糊的丹藥罷了,明天醒來就好了。”

他蹙眉看她:“你怎麽煉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丹藥,就是用來對付我們的?”

她聽他語氣不善,知道他還在為她算計他的事情生氣,攬住他脖子吻了一下他臉頰,柔柔央求:“好了,不生氣了,以後再也不會了。”

他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迷亂,眼看他的唇就要壓下來,她急忙把頭埋進他懷裏,問:“聽思思說你早上發信鴿給鴻飛和夢喬了,還言明我能幫夢喬解毒,你怎麽知道我可以?”

他擡起下巴憤憤地蹭了蹭她額頭:“你煉了那麽多丹藥總不至於真是用來對付我們的吧,你真正的目的我會不知道?”

她笑了笑,他的確是了解她,又問:“他們什麽時候能到?”

他望著漫天星辰:“最遲明天晚上。”

她望著皎潔明月,若有似無嘆了聲氣,還來得及,慢慢撤出他的懷抱,在袖中摸出一方玉簡遞給他。

他接過玉簡借著月光細細查看,上面是以真氣貫註手指,以指代筆寫出的纖細字跡:

吸魂奪魄大法,集七七處子魂魄於內丹,月圓之夜,月中天時,融會貫通,得無上法力,天地失色。

破解之法:施法吸食魂魄時,擊碎內丹,即破,魂魄歸軀體,處子覆活。

他擡頭看她,眼中閃著幽幽的光,卻沒說話。

她神色凝重:“這塊玉簡應該是清風洞以往飛升的仙人留下的。”目光定在他眸中:“你知道的,他們是沖我而來,既然因我而起,便只能由我解決。”眼中有霧氣輕籠:“那個人,我們一定要救。”

見他始終不說話,她慢慢靠近他,臉頰緊貼他胸口:“我知道你擔心我,如果我有什麽不測……”

他修長手指抵在她唇邊:“不會的,我會守護你,我不會讓你出事。”

她擡頭看他,眼中閃過覆雜的光亮。

他俯身抵著她額頭看她的眼睛:“如果真有什麽不測,也是我們兩個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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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亮移上中天,懷裏的人漸漸呼吸均勻,他輕輕抱起她把她送到床上蓋好被子,看到她手上的厚厚布條蹙了蹙眉,他一直想看她手上的傷勢,她總是不讓他看,想必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心疼難過的樣子。

擡手封住她的穴道,讓她睡得更沈一些,恐怕她許久不曾好好睡一覺了。小心翼翼解開她手上的布條,盡管他做了許多心理準備,當看到她滿手猙獰可怖的傷疤時,還是忍不住狠狠閉了閉眼睛,心底深處的自責心疼,像驚濤駭浪一樣沖擊著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,她的這只手再也不可能恢覆曾經的玉膩白皙了。

飄身到桌前翻找藥箱裏的藥物,眸光不經意一掃,看到桌上破舊泛黃的一摞紙張,眸中動了動,拿起紙張翻了翻,都是空白的,一絲墨跡都無,翻到最後幾頁,忽然看到幾點暗紅,那是陳年的血跡了,斑駁血跡下是一首字跡潦草的《相見歡》:

又逢殘夢魂驚,倚孤燈。窗外偶聞花落兩三聲。

空垂淚,顆顆碎,亂無形。終是情深緣淺恨難平。

他修長手指慢慢扣緊紙張,眼中湧出翻江倒海的疼痛,漫長的五年,她是如何守著一個難以言明的苦衷一日一日挨到了今天。

“一揚……一揚……”

睡夢中的她忽然不安穩地輕喚他的名字,他急忙閃身過去俯下身子輕撫她面龐,柔聲安撫:“我在,我一直都在。”

“一揚……一揚……”

她又輕喚了幾聲,漸漸安睡過去。

他的眼角卻已淌下淚滴,五年來,想必她就是這樣糾結在難言的痛苦和思念中,低喚著他的名字難以安睡;而他,也在掙脫不開的痛苦和怨怪中,瘋狂思念著她難以安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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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她睜開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他,幾乎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,顫抖地伸出手指,卻許久未敢落在他沈睡的俊顏上。

視線漸漸變得朦朧,他忽然握住她顫抖了許久的手貼在自己臉上,睜開眼睛看她:“我是真實的。”

她眼角的淚潸潸淌下,唇邊卻浮起嫣然的笑,一頭撲進他懷裏。

他輕吻了吻她額頭,把她抱得更緊了些。

窗外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叫著,她埋在他懷裏許久了,卻再無一絲反應。

他不禁納悶,將她扯離一些:“你不會又睡著了吧。”

她擡頭瞪大眼睛看他,不說話。

他魅惑地笑笑:“那就是貪戀我的懷抱不舍得出來。”

她羞紅了臉頰,伸手去捏他耳朵:“臭美,臭美。”

他忍不住低低笑了笑,抓住她捏他耳朵的手:“好了,快起來吧,一會兒思思和霄楠該來找你算賬了。”

她楞了一下,急忙手忙腳亂地推他想爬起來,卻被他一把拉倒在床上翻身壓住,雖然隔著厚厚的被子,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狂亂跳動的一顆心,臉頰頓時像被熊熊烈火烘烤,眼見他俯身就要吻下來,用力一把推開他,抓起枕頭拋給他,羞憤地輕喝一聲:“給我打水去。”

他抱著枕頭懶洋洋地倚著床頭看了她一會兒,閃身跳下床:“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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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梳妝臺前一邊梳理三千青絲,一邊怔怔看著銅鏡中的自己,清麗的面龐氤氳著嫣然的紅暈,水剪雙眸蕩起柔情萬千的漣漪,一顰一笑集盡了世間最繾綣最迷癡的戀戀情意,美得簡直不像自己。

院子裏傳來他打水回來的聲音,她唇角的笑愈發嫣然,視線卻漸漸有些朦朧,朦朧中,看到銅鏡中映出門口一抹英俊挺拔的玉白身影,她梳理發絲的動作慢慢頓住。

陽光透過窗子投進柔和的光線,她望著銅鏡中的他,他望著銅鏡中的她,時間,瞬間靜止。

如果,他們只是紅塵中的凡人該多好,雖然不過百年人生,卻可以做一對平凡的夫妻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相守到老。

他唇角含著輕柔的笑,一步一步走近她,取過她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溫柔地為她梳理發絲,他們就這樣默默凝視著銅鏡中的彼此,一眼,已然勝過千萬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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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出屋子就見木桌上一動不動趴著一只小白兔,不禁納悶,跑過去抱了起來,頓時被氣笑,回頭看他:“你連兔子的穴都能點,你怎麽那麽壞呀。”

他笑吟吟地走了過去:“打水的時候看到它,感覺很可愛,就給你帶回來了。”

她瞪他一眼,手指一動,兔子頓時在懷裏掙紮起來,她輕柔地揉了揉兔子的小腦袋,它便一副很享受的模樣趴在她的懷裏不動了。

她一邊撫摸一邊溫柔地同它說話:“小兔子,你真可愛,你想吃些什麽呢?白菜?蘿蔔?要不白菜蘿蔔一起吃。”掃了一眼四周,無奈嘆氣:“可是我這裏什麽都沒有怎麽辦呢?”眼中一亮:“要不我帶你去遠處的林子裏找找吧。”

他立在她身後默默看了她一會兒,眉頭越蹙越緊,終於在她抱著小兔子走向院門時,上前攔住她:“你先等等。”

然後,抱過她懷裏的兔子風馳電掣地閃身出去,又風馳電掣地閃身回來,只是,懷裏的小兔子不見了。

她詫異地看他:“兔子呢?”

他風輕雲淡的:“放走了。”

她瞪他:“幹嘛放走了?”

他一臉的不樂意:“你看到小兔子就不理我了,那怎麽行?現在你的眼睛裏除了我,誰都不許有。”

她氣得捶他胸口:“你怎麽這麽小心眼兒啊,還跟兔子吃醋。”

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裏,笑笑:“反正你只關註我就對了。”

她在他懷裏掙了掙,忽然,兩人一起怔住,目光慢慢轉向門口,就看到兩張來者不善的面孔。

陰風習習,她一點一點掙開他的懷抱,慢慢向後退去,然後,就聽到上官思思的憤怒大喊:“心心公主,看我怎麽收拾你!”

“啊——”心心公主繞著院子跑了起來,上官思思簡直是窮追不舍,心心公主無奈之下只能求助:“楚霄楠,我可是幫你啊,你不能不幫我啊。”

楚霄楠抄著手閑閑立在一旁,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不住嘆氣:“她現在心裏憋著好大火氣,我可不敢惹她。”

心心公主氣得咬牙切齒:“楚霄楠,恩將仇報的家夥,我再也不會幫你了,明天我就把思思綁走嫁給別人。”

上官思思大喊:“心心公主,你還敢說。”

心心公主也知道她火氣無處發洩難受,索性不跑了,怯怯地看著她:“好了,我給你打還不行嘛。”

上官思思喘息了大半天,憤憤地擡手想打又下不去手,索性朝她腋窩抓去,她受不了癢,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。

軒轅一揚到底是心疼,閃身上前拉開上官思思:“好了,懲罰一下就行了。”

上官思思憤憤推他:“軒轅一揚,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心心的詭計。”

軒轅一揚摸了摸鼻子:“我真不知道。”眼見她要動怒,急忙把心心公主攬進懷裏,沖著她和藹地笑了笑:“猜到而已。”

上官思思氣得俏臉漲紅,伸出手指顫抖地指了指面前二人,還想說什麽,軒轅一揚急忙開口:“思思,餓了吧。”

上官思思楞了一下,突然感覺真的很餓,從昨天白天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,憤憤瞪了一眼心心公主:“我餓了,給我弄東西吃。”

心心公主怯怯看了她一會兒,小聲道:“我這裏沒有東西吃啊。”眼見她又要瞪眼睛,急忙把頭埋進軒轅一揚懷裏。

上官思思咬牙切齒地跺了跺腳:“你們兩個修仙的不食人間煙火,我都要餓死了。”

心心公主怯怯探出頭來,試探性地提意見:“不遠處有條小溪,那裏有很多魚,我們現捉現烤怎麽樣?”

上官思思眼睛直放光,回身拉起楚霄楠就跑:“那還不快去捉魚,我現在生魚都能吃了。”

楚霄楠的辦事速度很快,等到軒轅一揚和心心公主提著木桶出現在小溪邊時,他已經把烤魚的篝火和竹棍都準備好了。

軒轅一揚幾根竹棍飛入水中就串了好幾串魚,然後楚霄楠就收拾收拾架在火上烤了起來,上官思思自然是一邊添柴一邊等著吃烤魚了。

心心公主見幾條小魚長得挺好看的,告訴軒轅一揚不要傷了它們,她要拿回去養著,軒轅一揚就活捉了它們放到了木桶裏,不想等他一轉身,楚霄楠就把它們串成了串放到火上烤了。

心心公主氣得直跺腳,大喊:“楚霄楠,那是我要養著的,那麽多魚,你非吃我的魚幹嘛!”

楚霄楠撇了撇嘴:“我被你打成了內傷,現在還沒痊愈呢,幾條魚而已,就當藥錢了。”

心心公主氣得不行,找軒轅一揚訴委屈,軒轅一揚溫柔安撫她:“沒事,等他傷好了,你再把他打成內傷就行了。”

那邊啃著烤魚的上官思思不樂意了,擡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:“你們兩個真夠壞的,合夥欺負人。”

心心公主一臉似笑非笑:“玉佩的力量真大,這麽快就事事偏著未來的夫君了。”

上官思思羞紅了一張俏臉:“心心公主,你找打……”起身就要追她,被楚霄楠一把拉住:“小心魚刺,吃飽了再追。”

上官思思便乖乖地回去啃魚,不理那氣人的一對了。

四個人吃飽了玩夠了,一起仰面朝天倒在草地上望著藍天如洗,白雲悠悠,長嘆一聲:“如果鴻飛和夢喬此時出現就好了。”

數只大雁啾鳴著自空中飛過,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,一聲一聲,像踏在他們心上,循聲望去,只見一匹深棕色高頭大馬遠遠奔來,上面坐著一男一女,男子風姿雋爽,女子清秀絕俗。

四人起身飛奔過去,揚聲呼喊:“我們終於團聚了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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